第一章 (第5/5页)

铁门保护他，他还是想转身钻进老公和他安全的家中，把所有窗帘都拉上。

    他太迟钝，被恐惧慑在原地逃不了，手紧紧捏着塑料水壶的把手。

    淅淅沥沥的水流落到花叶上，又打湿他的鞋子，他浑然不知，呆呆地听完了邻居的夸赞，然后是那段漫长的邀请和告别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中他唯一的反应只是眨眼，像被猎人射中、濒死的鹿的反应。

    那他该怎么回答邻居呢？首先，点点头，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怯懦微弱的“嗯”，让邻居知道开满花园的是各类品种的凤仙花。

    其次，可是，他没有铁门的密码和钥匙，也翻不过带刺的围墙。所以，对于邻居散步的邀请，他的回答应该是拒绝。

    最后，他很想出去散步——倒不是和邻居，而是和邻居的狗狗。十五时二十二分，他在靠阴那一侧的阳台看书，发现了邻居家的狗狗。

    那是条毛发顺滑发亮的金毛犬，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，正在荒芜的后院挖洞扒土。邻居在屋里喊了一声“哒哒，进来洗澡”，金毛犬就摇着尾巴消失了。

    哒哒比他家的小狗要活泼许多。

    林小满也养了一条狗，就叫“小狗”，因为林小满害怕给谁取名。小狗的耳朵是垂下来的，眼睛像两颗纯黑的玻璃珠，一身深棕色的卷毛，弯曲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和句号。

    小狗为什么总静静地待在他身边？

    因为小狗最爱他。

    被吵醒后，借着暖黄的夜灯，林小满能看到小狗就静静地睡在他身边。零时五十六分，他感到一阵心安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，看到了陆琢成的消息。